★.(四).愛你所以吻你★

第四章……♂
★愛你所以吻你★
看著你的淚緩緩流下，我沒有思索，用吻把你臉上的淚吻乾……

你靜靜的坐在一旁，等候著老師的宣佈。
我看著你，你的側面總是那麼的令我著迷！
我把視線停在你的耳朵上，空空的，看著、看著，我忽然感到有點失落。因為我看不見我送給你的耳環！
小喬，你沒有戴上它！是不喜歡嗎？還是，它根本微不足道，不配在你的身上出現？
花了半日的挑選，最後卻落得如此的對待。我失望的低下頭，同時也哀悼著那對慘烈犧牲的耳環！
呆坐了半，我終於還是站了起來，走近你。
我深呼吸了一下，鼓起了勇氣，下定決心向你問過明白。
我掃了掃看台上的葉子，然後坐下。沒想到還未開口，你便笑看著我，說：「小帆，那雙耳環很漂亮！」
是嗎？那你為何不戴上它？我冷冷的看著你，心中暗想。
「但，真可惜，我沒有耳洞。」你看著前方，嘆息著說。
「什麼？」我驚訝的看著你。我明明看見你是有耳洞的，你在開玩笑嗎？
「什麼什麼？」你不解的看著我。
「給我看看…沒有理由的，我明明看到的…怎會沒有？」我焦急地用手撥弄著你柔軟的耳朵，只見兩邊的耳珠上也有一顆黑色的痣，我卻由始至終的把它當作耳洞，還自作聰明的買了耳環給你。
是的，一切也是我的自作聰明，甚至我對你的愛，看來也是我的一廂情願的吧？
「你…怎麼了？人家很癢哩！」你縮了縮肩膀，被我弄得一臉的不自在。
「沒有什麼，你的耳朵很不乾淨，是時候清潔了。」我立即坐直身子，裝作沒事發生，胡扯著說。
「是嗎？糟了……但我天天也有清潔的…怎會這樣？」你焦急的說，然後拿出紙巾，使勁的在耳朵上狂擦，擦得耳朵也紅紅的。
「行了嗎？」你問。
「嗯…嗯…」我沒精打采，含糊的回道。
「小帆，你猜畢業競技賽你會和誰一組？」你邊看著遠方的王老師，邊問。
「你囉……」我不加思索，衝口而出。
「啊…是嗎？」我偷看著你，只見你低著頭，語氣怪怪的。
你不喜歡和我一組吧？這也應該的，我常常捉弄你，你不氣死我才怪哩！
「那……你哩？想和我一組吧？這也難怪，我這麼的英俊迷人！哪有女孩子會不想和我一組？」我故作輕鬆的說。
「你真的這樣認為嗎？」你扁著咀，不屑的晲著我。
我多麼希望你這是妒忌的表情。
「要我送塊鏡子給你嗎？自大狂！」你看著我，笑笑說。
「好啊。」我不客氣的道。
「你倒想得美！」你用力的拍了我的頭一下。嘩，好痛哩！
「你……顧小喬…」我不滿的看著你。
「我這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。明白嗎？」你語帶挑釁的說，然後便逃也似的跑離操場。
我看著你，用手輕輕的撫著頭，幻想著：你和我一樣，也是「打者愛也」吧？想著想著，咀角竟不期然掛起了笑容。
幻想總是美好的，不管你愛我還是不愛我，我還是很享受喜歡你的那種感覺。而究竟最終我們有沒有結果？你會不會接受我？這些都變得不太重要了。

抽籤的結果有了！很幸運地，我如願以償的和你及子癸一組。
我看一看你，只見你呆呆的樣子，求救似的看著阿紫。
果然，你不想和我一組！對於你來說，我──楊展帆真的是這麼的令你討厭嗎？
「展帆，多多指教啊！」子癸走過來，朝我友善地笑了笑。
「嗯，但子癸你看看，那兒有人不喜歡和我一組哩！」我朝你那兒看了看。只見你苦著臉，拉著阿紫的手。
「是嗎？你說小喬？別理她嘛，她常常也是苦惱、呆呆的樣子的！」子癸笑著說。
「是啊，我十分認同你的話哩，第一次看到她，只可用兩個字來形容她，就是『呆笨』！哈哈！」我放聲大笑，腦中浮現出第一次看見你，你那呆呆的模樣。
「但，又很可愛！是嗎？」子癸充了一句。
「是啊…什麼？…嗯……慢著，你喜歡她？」我有所戒備的小聲的問。子癸，你該不會是我的情敵吧？
「當然…當然不是啦……她是阿紫的朋友，我才不會…啊…不說了…」子癸急忙說，臉兒紅紅的，一副害羞的様子。
「那……是阿紫吧！」我看著他，煞有其事的說。
「喜歡阿紫……又不是罪過，我……沒有必要否認……是啊，我喜歡阿紫！」子癸看著正和你拉扯的阿紫，柔聲的說。
是的，喜歡一個人並不是罪過，我喜歡你，但為何我卻要這樣的隱藏著我對你的愛？是我不夠愛你？還是，我害怕投入另一段感情……投入另一段最後也會因為某一方的離去，而變得煙消雲散的愛情？
原來，我害怕再面對離別。

畢業競技賽在中六的上學期完結時舉行，分為野外定向比賽、問答比賽、競技遊戲和辯論比賽四個環節。
不知交了什麼的惡運，我們那組被抽中參加難度最高的野外定向比賽。子癸看著我，一副欲哭無淚的樣子。
「加油啊……」班上的同學每次經過我的身旁時，都會吐出這樣的一句以表鼓勵，但我聽在耳裡，卻不禁皺眉暗想：他們是「景」還是「贈慶」？
「他媽的！」我伏在桌上，暗罵道。
「什麼？你罵我嗎？」阿紫看著我，皺著眉說。
「鬼才罵你啊！我罵那該死的天啊！害我要參加什麼野外定向比賽！」我咕嚕著說。
「是嗎？依我看哩，你應該感謝天哩！你可以和小喬一組！」阿紫笑看著我。
「喂！你別胡說，和她一組又怎樣？有關係嗎？」我立時挺直身子，大聲的說著。
沒錯，能夠和你一組，我確實感到很高興。但，在任何人面前，包括你，我始於也不願意承認。
「你喜歡怎樣說便怎樣說吧！反正你喜歡小喬，這是事實，逃不過我阿紫的眼睛的！」阿紫滿不在乎的說。
「都不知你在說什麼？看你傻傻的樣子，你撞壞了腦袋嗎？」我被她說穿了心事，唯有裝傻扮瘋，胡扯一通。
「唉！你和小喬啊，只是欠一句話便可一起！」阿紫嘆息的道。
「什麼話？」我緩緩的問。
「我愛你！」阿紫認真的看著我，緩緩的說。然後便徑自離開了。
我怔怔的看著阿紫離開的身影。阿紫說得沒錯，我們就只是欠一句：「我愛你！」，我們彼此也等待著另一方開口，結果一次又一次，我們錯過了很多次表白的機會。
對不起，是我太懦弱了，一次愛情的傷痛，卻令我成為驚弓之鳥！

很快便到了比賽的日子，我、你和子癸也準備好一切，站成一線，露出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。
比賽的地點是學校附近的山頭，我們要依照大會的清單，在四小時內找齊清單上的物件，而且還要集齊每一個哨站的蓋印，而找得最齊的那組便勝利了。
我脖子上掛著照相機，拿過工作人員手上的清單後，便和你及子癸出發了。
「我們要找些什麼？」你跑到我身旁，問。
我沒有正視你，或者正確點說，我害怕正視你。我自顧自的看著清單，大聲的唸出來：「一朵洋紫荊、一塊有洞的樹葉、一張影有四隻蝴蝶的照片、一張男公廁第四格的照片、一張全組組員在大榕樹前的合照、四十塊全黃的枯葉……瘋了嗎？都不知道誰這麼無聊，定下這張可笑的清單！」我唸著、唸著，禁不住罵了起來。
而你已在旁起勁的笑著，你也覺得很可笑吧？
「看來我們要加把勁哩！這麼奇怪的清單，真是害苦了我們。」子癸搖著頭，無奈的苦笑著。
「是啊？小喬，別只是呆笑啊！努力些嘛！」我喊道。
「哦……我會的。」你止住了笑，朝我扁了扁咀道，活像一個被婆婆欺負的媳婦。
「走吧！」我逕自的邁開腳步前進。
我始終還是沒有正視你，因為一看著你，我便想起了阿紫的那一句話：「唉！你和小喬啊，只是欠一句話便可一起！」
是的，一句「我愛你」，這麼簡單的一句話，我卻沒有勇氣對你說。

我們走著走著，走了已接近兩小時，我們才只是找到清單上的三分一的物件。
「唉，好累啊！展帆，我們坐下吧」子癸一面用手抺著額上那些斗大的汗，一面說。
我朝他點了點頭，便在徑旁的石椅上坐下。
你也靜靜的坐在我身旁。
忽然，你好像發現什麼似的，高興的喊了起來：「蝴蝶啊！……小帆！」你邊喊邊拍著我的肩膀。
我趕快朝著你看的方向看去，只見四隻色彩斑斕的蝴蝶正圍著一朵花兒旋轉飛舞著。
「喂，小帆，快拍照吧！」你推一推我，一臉興奮的說。
我想著想著，才記起清單上「一張影有四隻蝴蝶的照片」的一項。我急忙拿起相機，對準蝴蝶的那方。
「行了没有？」你挨近我，問。我看著你緊貼的臉，忽然有點不知所措起來，因為現在我們是如此的接近，我感覺到你呼吸時的氣息，甚至嗅到由你柔髮傳來的陣陣幽香。看著看著，我忘記了按下快門，只是出了神的呆看著你。
「喂，小帆，你照到了没有？」你用力的打了我的頭一下，我立時因痛楚而變得清醒起來。
「我……這相機好像壞壞的，快門怎按也按不下哩！」我撫了撫頭，吞吞吐吐的，胡亂的撒了個謊。
你無奈的看著我。「看，牠們飛到另一朵花兒去了！我用我的相機下去拍照吧！」你跨過欄杆，小心地在徒峭的斜坡上走著。我一面看，一面為你擔心，深恐你會不小心摔倒。
我最終還是按捺不住，轉身對子癸說：「子癸，我下去看看小喬，你在這兒等我們吧！」子癸心領神會似的笑了笑，便繼續找尋全黃的枯葉去了。
我攀越欄杆，快步的走近你，試圖握著你的手，保護你。走著走著，看見正在不遠處的你，我的心竟快速的跳了起來。沒錯，這是愛情的感覺，曾几何時，阿慈也曾經給我這樣的感覺的！
你正在小心翼翼的走近那株圍滿彩蝶的花，我一步一步的走近你，想給你一個驚喜。我靜靜的、慢慢的握著你的手，心中期待著你那甜美燦爛的笑容。
但當我正滿心歡喜的期待著你的反應的時候，卻發現你身體不停的抖動著。
小喬，你沒事吧？
你那給我握著的手忽然激烈地掙扎著，然後你緊閉著眼，驚恐的尖叫著，還用相機朝我的身體亂打著。
我左閃右避，壓根兒沒有說話的機會。我用力試圖制止你那失常的行為，結果當然是不成功，我們最後更失去了平衡，雙雙的滾下斜坡。
我竭力的擁著你，而你則由始至終的緊閉著雙眼，一臉的驚慌。滾著滾著，眼看就要撞上一棵大樹了，我用力的把你擁入懷，希望以我的血肉之軀來保護你。
很幸運地，我們撞上了那棵樹後便停止了滾動。但我卻感到莫名的痛楚，全身也如撕裂般，令我有種生不如死的感覺。
你在我懷內緩緩地抬起頭來，雙眼漸漸掙開，我朝你痛苦地笑了笑，我想那是我一生中最難看的笑容，你說是嗎？
你驚訝的看著我，然後驚呼著：「小帆？怎麼會是你？我……」你看著我，結結巴巴，顯得十分手足無措。
我忍受著身體的痛楚，嬉皮笑臉的看著你。「不就是我嗎？」
「小帆，對不起，我以為是賊人，所以才這樣的，對不起啊……」說著、說著，你低著頭哭了起來。
我捧著你的臉蛋，看著你的淚緩緩流下，我沒有思索，用吻把你臉上的淚吻乾。
我吻著你的臉頰、吻著、吻著，最後我的唇印上了你的唇。
你沒有掙扎，只是合上眼睛，抖動著長長的眼睫毛。我們就這樣靜靜的感受著從對方雙唇傳來的暖，甚至感受著對方的愛。
究竟我們維持了這樣多久？我真的不知道，我只是知道最後我被送往醫院，而你全程也緊握著我的手，直至入手術室的那一刻。
如果時間真的可以停留的話，我真的希望停留在這一刻，那我們便永遠也不會分開了。
(待續............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