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啊。你還有多少公噸的眼淚

經歷了短暫的晴天，
雨，又來了。
我想，這些日子我們也許是得罪了雨神。

沒有陽光的生活，我可以用一大堆的形容詞去形容他，
為什麼 ? 不為什麼，
就只因為這二十多年我總是愛雨天的來臨，
然後到了最後當大雨連綿不散時，
我總會用很惡毒的說話咀咒它。

這種情感，大概是「又愛又恨」，又或者「咒者愛也」。
看來，是有點神經失常。

沒有陽光的生活，
是灰色的，
是黑色的，
是紫色的，
是灰藍色的，
是了無生氣的，
是不乾爽的，
是稠稠的，
是令人不安中帶點喜悅的，
是神秘的，
是值得期待的，
是容易教人傷感的，
是思念的，
是緬懷的，
是泛著微黃的，
是籠上一層霧的，
是仿佛過了很多年而時間還凝止不動的，
是破財的，
是不該做任何事的，
是理直氣壯地呆在家的……

現在的年青人、孩子們，請你們放下手中的 NDS、PSP，
仔細看看窗外那細雨橫飛的場面，你有什麼的心情 ?

我昔日的舊居，窗前的位置是一張雙層床，
床和窗之間留著一條空隙，剛好容得下一雙腿，向前後晃動。
那時感覺來得很簡單，每到下雨的日子，
我便跑到房中，坐在床的下層，臉朝窗框，
有時手裡拿著書，有時耳裡聽著收音木機，逕自看得出神，
其實，我從來都不明白這樣做的意義為何，
彷如一個警號，一條法規，我不得不遵從。
從低的角度，往上看，雨變作了一大根一大根的，如一把利刃，
稍不留神，便會插進我的心屝。
然後有些傷感便湧上心頭。
看雨的經驗，自搬了家後就沒有了，
窗前的，不再是雙層床，是一張愜意的沙發，
樓層太矮了，看到的，不再是半空的針雨，而是雨點觸及地面時迸發的粉碎。
我記得，有一次我挨著沙發看雨，半句話都沒有說，
他們都叫我不要這樣了。我怎麼了 ?
原來在一些慣性思想裡，
挨在沙發上看雨這舉動，早已莫名其妙地與輕生連上關係。

搬家後，我更喜愛在下雨的日子坐巴士。
因為，雨中的巴士的玻璃窗全都成了一幅幅的油畫，
把真實全都模糊化了，只有我的倒影永遠是那麼清晰而實在，
從而，我更肯定了自己的喜怒哀樂，
唯有把車外的事物給模糊，
我才有勇氣好好的面對自己。

天啊。你還有多少公噸的眼淚 ?
我曾經問過這樣的一個問題 : 究竟地球上的水份的數量是不是永恒不變 ?
有人回道 : 應該是吧，因為水循環。
那麼，
如果大家不想哭的話，就不應喝水了。當然，這是無可能的事。

請好好享受雨天。